香港是亞太區的葡萄酒貿易及分銷中心,根據政府統計數字,以2021年計,葡萄酒的總進口價值是106.0232億港元,總轉口價值為15.9535億港元;總進口量為3,898.305萬升,轉口總量為1,017.884萬升。
葡萄酒在中國是新興產業,全國政協副主席梁振英亦對寧夏葡萄酒非常關注,經常到訪產區提供協助,亦透過不同途徑助力走向世界。他並指出,中國葡萄酒要走向世界,必須在產地、酒莊以至酒款上作選擇,才能形成突破的切入點。
採訪:王文斌
編輯:鄭會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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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釀造葡萄酒歷史悠久,據記載,早於漢代張騫出使西域歸來的時候已有之。唐代詩人王翰在《涼州詞》的一句:「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飲琵琶馬上催。」至今仍為人帶來美好想像。時至今天飲葡萄酒已成為內地人生活一部分,除了進口外國的葡萄酒,中國亦致力釀造優質的葡萄酒。其中,寧夏賀蘭山東麓生產的葡萄酒品質被認為媲美法國著名產區,有中國「波爾多」之稱。
體現融入國家發展
香港作為世界葡萄酒貿易樞紐,擁有大批對葡萄酒有深厚認識的美酒商人,同時亦熟悉國際葡萄酒交易情況,可助力寧夏葡萄酒走向世界。梁振英過去五年跟寧夏就蔬菜供港、旅遊、通航及葡萄酒產業進行多次交流,並曾五次到寧夏調研。他認為,香港與寧夏的葡萄酒產業合作相當重要,通過香港作為全世界最主要的國際葡萄酒貿易中心的功能,可以助力寧夏葡萄酒產業的進一步發展。
要體現香港「融入國家發展」的具體工作,梁振英認為可從寧夏及葡萄酒產業入手。其中,在助力寧夏葡萄酒的商貿工作方面,他認為在全國範圍內,香港的功能及優勢是比較突出,這次寧夏16個酒莊到來參展,正體現這方面的工作。他會以前年成立的「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基金會」的名義,來協助寧夏葡萄酒在香港的推廣。
挑選酒莊及酒款集中推廣
中國有不少葡萄酒產區,例如已發展成熟的新疆產區。這次特別在ProWine Hong Kong @ HOFEX 國際葡萄酒與烈酒貿易展覽會推廣寧夏的葡萄酒,梁振英解釋,葡萄酒是國家的新興產業,不能以所有產區及酒莊一起推廣,必須選擇某一產區當中的部分酒莊及酒款作為切入點,在香港、台灣,以至國外的東南亞及歐美等地方進行推廣。所以這次參展的酒款,以至晚宴及大師班品酒會,都是集中推廣一個產區當中的數種酒款。過往經驗亦證明,這個策略是正確的。
至於香港可如何助力寧夏推廣葡萄酒,梁振英認為,在香港及國外一般飲葡萄酒的人,他們的文化、習慣、語言體系不同。例如在品味葡萄酒時需使用的文字及語言體系,香港與國際社會是比較接近。他強調:「香港作為世界上主要的國際葡萄酒貿易中心是有實力的,並非浪得虛名。」
賀蘭晴雪酒莊創辦人張靜﹕高質精品求突破
賀蘭晴雪酒莊在2005年建立,短短6年時間,憑藉產品「加貝蘭」成為首款中國葡萄酒在2011年「Decanter」世界葡萄酒大賽贏得最高獎項的國際特別大獎殊榮,得到業界肯定。
張靜是賀蘭晴雪酒莊創辦人之一,她表示,很多國內專家都說,寧夏擁有能夠出產世界級葡萄酒的優勢,因此她在酒莊創建之時即有探索寧夏這片土壤及氣候的想法,並懷著堅定信念,「寧夏一定能出產優秀的葡萄酒」。
酒莊的產品能在國際上取得成功,張靜認為,首要是寧夏擁有良好的氣候及土釀,自然條件提供了釀造優秀酒的可能性。其次是酒莊初建時只是探索葡萄品種與寧夏風土的關係,沒有任何商業化,沒有要計算成本及盈利的考慮,壓力較少;第三是得到知名葡萄酒專家李德美教授擔任釀酒顧問,因此酒莊的起步點較高,技術水平跟國際水平一樣。
目標成百年老店
法國的葡萄酒莊很多時是「一代傳一代」,張靜笑言:「我們是第一代去做。」她認為葡萄酒是長時間的行業,不能急功近利。「剛開始的時候,我就想做百年老店,做高品質的葡萄酒,成為中國的名莊。」
酒莊起步時按國際釀造葡萄酒的方法入手,興建了寧夏第一個地下酒窖,並第一次有寧夏葡萄酒採用橡木桶。她坦言以往寧夏都是釀造新鮮應用型的葡萄酒,但她希望釀造陳年型的。她不諱言:「剛開始時,受法國影響比較多,跟隨法國的釀酒方法,後來大家誇獎我們做得不錯,釀造得像波爾多。當時就想到不想成為波爾多,我們就是寧夏賀蘭山東麓的賀蘭晴雪,我想成為我自己,到今天我可以很驕傲的說『我們來自寧夏』。一個完全不同於世界的,新的產區。」
結合風土 創新求變
傳統酒莊受既定釀造工藝局限,不敢求變。賀蘭晴雪酒莊則不斷吸收新技術,逐漸結合寧夏的風土進行創新研究,展現出風土特色。張靜作為釀酒師,亦不斷嘗試種植不同葡葡品種及釀酒方法,希望探索更多在寧夏的可能性。張靜說:「今天嘗到的每一瓶酒,都代表了我們對葡萄、葡萄園的土壤及風土的理解。」
賀蘭晴雪酒莊創立19年已走在中國精品酒莊的第一線,每年生產七萬瓶葡萄酒。張靜透露,下一步計劃不再增加產量,希望做好葡萄酒的品質,以取得市場認同。「現在一瓶酒能賣700元人民幣,而隨著品牌影響力的增強,未來目標是希望價格更高一些,就像拉菲一樣成為名莊。」現時賀蘭晴雪酒莊已在部署進入國際市場,產品已出口英國、新加坡、澳門等地,張靜期望盡快登陸香港市場,並可借助香港作為「跳板」走向國際。
做強產區及品牌
「寧夏葡萄酒產業必須通過我們所有人的努力,才能逐漸走到世界葡萄酒舞台的中央。」要做到這個目標,張靜認為,不能只有幾個明星酒莊,必須要形成真正的產區,擁有多樣性及不同規模的酒莊,而且每個酒莊的品質一定是穩定、可靠及優質才行。現時,要在寧夏產區挑選出二十家優秀酒莊很容易,相信只要產區品牌及產品品牌「雙輪驅動」,就可走向國際的舞台的中央。
賀蘭紅酒莊釀酒師鹿永亮:釀出中國風格葡萄酒!
寧夏賀蘭山東麓葡萄酒產業園區參展的口號是「中國葡萄酒 當驚世界殊」,但正如賀蘭紅酒莊釀酒師鹿永亮所言,中國葡萄酒要走向世界,成功令世界認識和認同及喜歡具中國風格的「中國葡萄酒」,是釀酒師的理想,亦是一個相當大的挑戰,更是一條漫長的路。
但他認為這是必須做的,亦很有信心可以達標,「即使這一代不行,還有下一代……一定可以!」
不要「像法國酒……像澳洲酒……」
釀酒師是葡萄酒的靈魂所在,鹿永亮是在2019年加入成為賀蘭紅酒莊釀酒師,他直言這是他釀酒生涯的轉捩點,亦是他重點開始釀造具有「中國味道」特色葡萄酒的開始,葡萄酒已成為了他的另一個生命。在過去這幾年,賀蘭紅的出品無論在知名度和品質上,亦快速提升,他直言很幸運可以參與其中。
鹿永亮2007年大學畢業後便成為了葡萄酒的釀酒學徒,並於2012年滿師,為了對葡萄酒有更多認知,他曾於2009至2011年往法國第二大學波爾多萄葡酒學院深造。可以說,中國的釀造葡萄酒的技術和理念之路,他是目擊者和參與者。
鹿永亮並不諱言,之前寧夏的釀酒行業,不乏閉門造車的情況,很大程度上只是照搬傳統葡萄酒地區如法國等地的釀酒方式,且一成不變,使所產出的萄葡酒,風格千篇一律,沒有自己的特點。也所以,在5至10年前,中國葡萄酒只落得「很像法國酒」「很像……」的評價。
無疑,中國很早已經有葡萄酒,但其實是斷代的,反而是歐洲才將之發揚光大,中國在這方面,其實仍相當年輕。經過多年來的各方的努力,鹿永亮指,其實很多方面如釀酒技術等,大家已差不多,是時候打造「這是中國葡萄酒」。
中國葡萄酒的典型特色
至於中國葡萄酒的特色,他以「色澤鮮明、香氣馥郁、甘潤平衡、甜酸適中」來形容,至於酒體飽滿則不在話下。但同時他亦不諱言,目前在釀造過程中,必須要面對出品得容易香氣不足的挑戰。
那麼,在走向世界的過程中,是否需要有所改變呢?
鹿永亮強調,具有中國味道的葡萄酒,要走向世界,絕對不應改變,即使這條路是漫長的。當然,因應市場的不同,有所微調會是合理的。
推出賀蘭紅江南版
也所以,他坦言,走向世界之路,其實只是剛起步,最多走了百分之二十。就以賀蘭紅酒莊來說,純中國味道的葡萄酒,是於去年推出的賀蘭紅江南版,特為江浙人士而設。但今年將會有更多的個性化產品推出。
同時,他再次強調,葡萄酒的成品「七分在原料,三分靠釀造」,也所以,他認為,在葡萄的種植上,應該多種植一些小品種,並發掘適合中國味道的品種。
此外,市場是重要的,如何讓中國人接受中國葡萄酒,成為餐桌上的一部分,成為生活的一部分,這其實亦是中國葡萄酒的基礎所在。也所以,鹿永亮反對只是將葡萄酒推向「高大上」,他解釋,葡萄酒必須大眾化和市場化,從而將市民的需要反饋給酒莊,再進而釀出更適合市場所需的葡萄酒。